其实我特别喜欢听温柔的歌。

竟然日更了，给自己一个劳模奖状。

这篇是听《是不是爱情》的时候脑袋飚出来的梗：

这是不是爱情♪像一场旧电影♪微笑或沉默都是美好的事情♪

你是不是爱情♪或者只是陪着我旅行♪同看这一路风景♪

短篇故事。一个四海为家的人，一个离开家的人。

提醒一下，吉卜赛人=罗姆人（自称）。

这里两人会比大家想像中更会浪，OOC注意。_(:з」∠)_

请勿上升三次元。

上部分

**

“让不会飞的雏鸟滑落沙滩，

以幼小双脚追随世界的飞禽。

是牠看鹰的翱翔才愿意跳跃。”

 

**

 

“漏啊，我们明天出发了。”

 

哦漏正努力用汤匙把蔬菜汤里的青豆拨开，听到话语后抬头：“啊？”

 

“来，看看地图，”KB把铁腕放好，变戏法似的摸出邹巴巴的地图展开，“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唔…什么来着？”

 

KB瞪他一眼，“今早学过，现在就忘了？”

 

“呃、不是，”哦漏心虚地盯着蔬菜汤，终于放弃挣扎。青豆就青豆吧，他仰头咕噜咕噜喝掉，“这是法语来的吧……”

 

“西班牙语。” 

 

“噢……我、我想起来，”哦漏吞了吞口水，“西班牙语的…再生草原？”

 

罗姆人装作严肃看着他，但哦漏知道KB就只会佯装不高兴，心里其实高兴得要死。于是他顺着记得的资料继续说，“这里曾经是鸟的天堂，古代连场战役使这里成为一片荒原。”

 

“不是记得挺好吗？”KB笑着摸摸哦漏的头发，“据说是白鸽将花草种子重新带来这里，等下年冬天大伙儿可以在那里聚在一起。”

 

“所以这里的草原才会变得这么广阔？”

 

哦漏望着遥远的地方，凡是被火光照射到就能看到绿油油一片，他不禁幻想当初的美丽：那是年轻的天堂，目之所及都被藤蔓与青苔围绕，遍地栽满果树与青草。飞禽走兽进驻渺无人烟的极乐，牠们歌唱赞颂大自然的美好。这是存在神话的梦境。

 

他曾经比谁都要更喜爱地理课，光从图片他能够感受到西伯利亚的烈风，爱琴海的海盐味和青藏高原柔软的青草。他赞美大自然，他喜爱那些从未亲身到过的风景。只不过因为他以为自己除了日后工作出差外，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除X城以外的地方。

 

“是的呀，据说因为白鸽拯救了这里，所以原本的王者黑雁搬到悬崖那边居住了。比起树枝，悬崖多凶险啊。他们为了锻炼自己就把刚出生几天的孩子们推下山崖，活的就能继续生存，死的就让他们成为强者的食物，”KB顿一顿，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哦漏，“来，别烫着。”

 

——他并不属于自己。即使跳下山崖，即使拿回自己身体的所有权，可是胆小的他不懂飞，他还是待在原地停滞不前。伤痕累累的他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风雨，只能没用地等待奇迹。

 

“嘶！”哦漏接过牛奶时忘了握住铁杯的手柄，被滚烫的杯面烫倒。

 

“哎！怎么会不小心啊，”KB迅速把牛奶放好，捧着他受伤的手吹了吹气，靠着篝火的光仔细察看，“算你走运了，只不过是有点发红，等会涂点就好啦。”他转身探进大篷车里，似乎在找点什么。

 

“我们明天……去哪里？”哦漏听到自己开口问。

 

敏感的罗姆人一定是听出了点东西，他转身看看天空，“雨云不算很厚，湿度不高。那么明天先在这里看看？枯枝需要补给了。”

 

“……谢谢。”

 

KB笑了笑， “我倒想谢谢你陪我一路走来。”

 

哦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低头收拾要洗涤的厨具。

 

“——漏啊，我怕以后没机会说，”罗姆人抓住少年的手，他便抬头看那翡翠眼眸在火光下流转着光芒，正如一股天生天养的温泉漫过心头，不冷不热刚刚好，滋养着他心头隐藏的话语。

 

“除了族人，我从未试过跟一个人相处超过一百天。以前以为自己懂得够多，可跟你相处下来发现：啊，原来城市里的文明竟然如此美好。原来那些小提琴技巧是有名字，有些技巧甚至能够同时使用。原来精湛的文字能够准确表达复杂的意思。原来城市里比野兽更崇尚物竞天择，赞美大自然。既然外面的风景这么美，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究竟回到族群是不是更好呢？”

 

“你应该回去，我只会拖累了你的进度……”哦漏回握，在KB面前他愿意尝试坦白，“当初我因为风寒和水土不服而病了挺久，你光是照顾我一味朝着温暖的地方走，没怎么去看回家路线。现在你该回去族群里了，一个人流浪特别危险。”

 

他还记得这几个月里看着KB好几次徒手抓蛇，以火驱赶野兽等等这些事。幸好这些危险都在KB值夜班时发生（因为KB的一句“城里人”所以哦漏是早上守着睡觉的对方），不然他早就死了。

 

闻言KB饶有兴致地托腮看着他，看得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脸才开始说：“我回不了去。”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KB拿起厨具转身放进洗涤桶里，看不见表情，“我是被逐出族群。我拒绝与他们一起行骗，又拒绝与祭司女儿成婚。”

 

哦漏震惊地瞪大双眼，他站起来在KB背后轻声回复，“……我以为吉卜赛人都是自由自在。”

 

“当然不是了。族群间的规则可多着呢，一旦违反就放逐出去，”KB转回来，表情看不见喜悲。注意到哦漏的表情后他耸耸肩，把双手放在对方双肩，“正如刚才所说，我已经厌倦了跟他们相处，倒是高兴他们不管我生死。反正互相不信任还组织骗局——啊，我不是指责他们行骗，而是我的确不适合行骗——我只是不懂……靠琴艺和其他知识已经足够维生，又何必要赚钱呢？”

 

哦漏从KB口袋里掏出一个皂荚果实，把它放进平底锅压碎，开火再加点水，“因为城市人害怕未来的自己需要担心下一餐，所以他们大多会为自己筹备未来，”他抬头笑了笑继续解释，“……不仅是自己的未来，他们甚至策划了孩子的未来。他们必须有优秀的成绩，足以寻找一份高薪工作。”

 

KB有些惊讶地挑挑眉，蹲在旁边看哦漏尝试煎荚果汁，“那是他们不相信大自然能够养活人类而已。只要他们把心思放在适当的取用与保护动植物，那就能够保证大地的产量，足以让他们生活无忧。”他顿了顿，“在雨季啊丰收时节存下粮食，当灾害来临时也不至于没有食物。”

 

哦漏小心翼翼用木棍戳烂荚果，慢慢搅拌褐色液体，“对于他们来说，钱不光是等同食物，还等同荣誉与权力……出色的孩子才会被褒奖，因为他们的价值就体现在全家被人称赞，”荚果的气味有点香，他用力吸一口，被KB弹了一下额头，“呃、怎么了？”

 

“傻瓜，你忘了这一步。别洗坏厨具啊，”KB用另一支木棍挑起碎掉的荚果壳，他顿一顿，回应道，“如果人觉得自己的价值是体现在别人身上，那么实在太悲哀了。”

 

哦漏低头盯着冒泡的液体，一下没一下戳着锅底。

 

他正是这样的人。他从小活在别人的眼底下，靠着赞美与批评生活的孩子。小时候只有为父母争光的目标，因此每逢问及理想都是回答想成为商人。他就是受不了被讨厌的书本包围，才会触及音乐室的钢琴，才会要求母亲学钢琴。

 

可最后呢？他除了规规矩矩弹着前人所写琴谱外什么都不会。为此他甚至学习小提琴和声乐，尝试用音乐表达自己，但直至最后，即使他是学校里首席小提琴手，他只不过是复述他人的情绪他人的人生——这和被父母牵引着前路又有何区别？

 

“……而我也是如此。”

 

哦漏瞪大双眼看着罗姆人。

 

 “我是族长的第四个儿子，有三个聪明透顶的哥哥和其他妹妹。他们有一个注定是要继承父亲的位置。为此他们不断展示自己的才华以得到族人与长老的认同。恩、怎么说，”KB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你说过有心什么无心什么？”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KB打个哈哈，“恩、就是这样。我拒绝了履行这么多义务，这位置就等他们三个人抢吧，我还是更适合提着小提琴流浪。”

 

“的确如此，”哦漏点头认同，“你是为音乐而生的人。”

 

第一次与KB的音乐相遇之时，哦漏就情不自禁为其倾倒。他一站就是几小时，回过神来脚都酸了。这个异国音乐家还拍拍他的肩头说，兄弟我看你都累了，我请你去喝一杯好吗。他还傻愣愣地点点头，不知不觉还带他到自己租借的地方一起同居。

 

他绝不是个随便的人，别说陌生人，就连他的朋友也没到过自己的住所。如此反常也只能怪罪于自己本能羡慕对方飘逸在音乐里的欢愉。那个自由自在的灵魂在风雨间何等健壮雀跃，它在空气中高呼着异国语言，毫无畏惧地闯荡未来的路。这世间不存在着无拘无束的灵魂，但他却坚韧开朗地面对一切困难，笑看着众生百态。

 

“你真看得起我啊漏儿，”他笑得快连眼睛都看不到，把快要煮糊的皂荚汁液提起来倒一些到洗涤桶，“其实我不是这么勇敢的人。我在族里可是天之骄子，出外谋生也是逼不得已。这跟自己一个人流浪在外不一样。刚开始一人卖艺时就很害怕被人驱赶啊骂我打我，幸好你帮了我。”

 

哦漏眨眨眼，双手探进洗涤桶里开始刷碗：“你也不是帮我通过了毕业考试吗？那首民谣的情感特别难掌握。”

 

“一个与性命相关，一个与学业相关，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不同性质的事情算在一起呢？”KB笑骂，双手也利索地清洁厨具。

 

“……不，是一样。”哦漏顿了顿，“现在你知道为何我来了？”

 

从开始是KB用真正的音乐打开了捆住他的笼子。是KB寄居时教会了他，音乐不是琴谱上的音符，而是用以表达沟通的语言。是KB教会了他把发自肺腑的情感不再憋在心胸，而是寄托在不同的旋律与言语之间。哦漏由衷感谢上天把这个男人带到他面前，没有他，他甚至享受不了陪伴多年音乐的美好。

 

罗姆人愣愣地抬头，在篝火之下绿眸中跳跃着异样的火光。

 

哦漏微微一笑，他敢肯定在那个人眼里看出了什么来：是珍视、是疼爱、是惊喜。为什么这个男人不知道自己多好吗？他是世间仅存的宝藏，现在却对朝圣者报以最大的爱恋。于是他朝如此温柔的神明抛出橄榄枝，“呐、KB，吻一个？”

 

你看，神明的脸立即就红了，说话变得磕磕巴巴：“奥、不，哦漏，这个是要留给恋人啊家人的呀！我、我们不不不不是恋人啊怎怎么可以——”

 

“嘻嘻…不会怀孕的啊。”

 

“这、这我知道！”KB涨红着脸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回答，“不是男女做爱就不会有宝宝！”

 

看来初吻还在，哦漏心里忍不住偷笑，可表面还是顺势拍拍KB脊背，“好，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这些事情不能开玩笑！”

 

“总有这一天，”要忍不住了，哦漏别过脸偷笑，“现在你先处理肩头的泡沫吧。”

 

KB如梦初醒瞟一眼肩头，佯装要打他，“喂！”

【TBC】

警告大家，看完以后跟我念一次：

本文西皮是！K漏！K漏！

不要因为KB单蠢而认为他是受！！！

顺便下更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