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漏】Y for Yoke 枷锁（3）》
趁着论文期间码字2333就是爱作死www
Yoke的中文意思比枷锁一词更要深远——軛,牛軛,束縛(vt.)給…上軛,連接,結合,使成配偶(vi.)結合,配合——这里的意思基本上都有。
CP ：教师KB X 夜莺哦漏，架空西方古代。有参考《国王的夜莺》人物与故事设定然而并不相似。
惯例请勿上升三次元。OOC慎。
开始搞事搞事搞大事。
冷死了，KB抱着被子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可能昨晚的火烧得特别旺，偏偏在凌晨时分就灭了。他算了一下，现在才凌晨四点多，距离日出还有好几小时，也不好意思找仆人添柴。
这个国家的冬天本来就冷得过分，更何况是位于北方的皇宫。他忍住第三个喷嚏揉揉鼻子，从窗口探头看出去：庭院入口刚好引进了西北风，而那些建筑群的设计刚好把风兜住，它不可能离开这里，于是那些冰雪也渐渐堆积在他门前——一如在金塔里的骸骨。
第一眼是触目惊心。这种白仿佛一张白纸般充满空虚感，他无法相信这种白曾经有血液在上面流动，无数肌肉纠缠在一起成为肉体。它们是如此脆弱，数以百计的它们堆在金塔角落，轻微一推就顺势倾泻而下，几乎淹没了当年尚小的他。或许是他们家族与龙有说不清的渊源，那时的他有种洞察真相的天性，嗅到事情不太寻常后并没有立即跟大人报告，而是选择让龙使用魔法掩盖他来过的事实。
这件事他可不能跟哦漏说啊，KB叹了口气，他不想这孩子吓得睡不着。虽然不清楚哦漏的来历，可他看上去的确年轻，而且他应该无关政治，不应该把他牵涉在内……
等等、糟糕了！昨晚他只想着被夺走的初吻，没跟父亲午夜通讯！想到迟点面临的语言炮轰，KB打了个寒颤，他还是先叫醒了他们家的小火来暖暖身子聊聊天，再顺便让他转达自己的抱歉吧。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背出自小烂熟于心的大串召唤咒语，一大团火回应他的呼召涌现在他脑海里。剧烈的猛火肆意燃烧，随即而来的热量渐渐充斥全身，这就是来自龙幻化的能量。KB高兴地打招呼：“ 啊嚏——”
“……大清早叫醒我来取暖，你耍我吗小子，”浑厚的男声从火堆里传来，没什么倦意却隐含怒气，“我可不记得跟你们有陪睡的契约，没什么事的话快睡。”
小火又又又生气了，KB可不想猜测是不是他老爹又又又惹了他们家的守护神，他一边打喷嚏一边摇头。取暖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目的而已，他在心里强调，主要是找父亲。他为人婆婆妈妈，一天没自己的消息可不肯睡觉，估计昨晚他也熬夜研究魔法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伴随洪亮的笑声火堆窜出一股股火苗，火苗顿时四处乱窜，显示主人正在笑得东歪西倒，“好、好！我喜欢这说法。那男人真是太啰嗦，天天在耳边叽叽喳喳，说大堆专业名词来唬我，看来要把他的魔法研究烧了。”KB可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笑话，一会他的耳朵得受苦呢，只好提醒一下对方把父亲叫过来。
“那小子？他一直在我前面啊，”小火说得满不在乎，“刚才听到你的声音时把羽毛笔掰断了。就是那支御用金色羽毛笔。”
“…………”KB不想继续跟他们磨下去，天亮了他还要赶着去哦漏那边：“小火，共鸣吧。”
“嗯，好。十分钟够吗？”意外地小火提出要求，吹出了火圈，“我想睡觉了。”
任性透顶的主子。KB懒得理会这奇怪的要求，他深呼吸，鼓起勇气栽进火堆。属于火的热量从皮肤蔓延开来，从内脏开始充斥身体。这体验与真实被火灼到完全不一样，那种破坏一切的力量充实了他虚空的皮囊，把人类的灵魂升华到另一个境界——
睁开眼，眼前果然就是坐在实验台前的父亲，旁边还有几个煮着药水冒泡的砂锅，眼下的青黑清楚说明了他并没有睡好，“你终于肯来了？跟小火说我麻烦，小子你的胆子肥了吧，”他把试管举在左眼前，眯眼笑起来，“我不如你们所愿不就好了吗？”
“能不能先说正事？”低头看看小火的龙爪，KB叹了口气，都是两个老顽童，“我赶着教夜莺。”
“夜莺？不是这样吧。前天你跟我说过你叫了他哦漏，而你将要跟我说他更正自己的名字，”父亲吹了吹口哨，双眼还是盯着锅子看，顿一顿就把试管里的化学物品倒进锅里，“魔物的名字是与命运系在一起的咒，既然他告诉你，那就是想认你为主了。”
“认主？”KB愣住，本能地反问。他想到昨晚哦漏的反常，急着更正名字与扑上来的亲吻。虽然他并不抗拒这类接触，毕竟哦漏的唇甜甜软软，就跟他本人一样可爱，可是认主是怎么回事？首先哦漏真的是魔物吗？他除了饭量和学习速度惊人外似乎都很一般，都会学习睡觉闹脾气装可怜。
父亲抬头揉揉眼睛，“KB，你知道自己体质很招魔物喜欢吧？”
“啊？”
“别否认了，你看小火多亲你，”父亲耸耸肩（另一厢的小火意外地没有否认），“在你还未出生的二十多年来，他一次也没让我召唤成功。可你呢？当他第一眼看到还是婴儿的你时就说要跟你共鸣。”
“……所以？”
“看来你没懂共鸣的定义啊孩子。人龙双方灵魂互换、力量共享，而且各自都能够得到两方肉体感受的五官，你们现在的状态就是共鸣了，”父亲皱起眉头，双手稳定地混合两瓶溶液，有些奇怪的烟雾从中飘出来，“这是双方同意下，不需要得到真名也可运用的一次性简便契约。虽然多次使用后会留下痕迹，人类方有机会得到部分龙方力量，但这仍然属于搭档式契约。”
看来他的体魄强健和出色的战斗表现不是完全来自于天赋，KB听到小火不可置否地哼了哼。
“KB，魔物真名是属于完全不同概念的契约，这是从属关系的契约。得到魔物真名的你就是对方的主人可以为所欲为。因为这等同魔物的卖身契，你所说的哦漏轻易说出自己的真名，也只有两个可能性。”无视还在冒泡的锅，父亲抬眸认真看着儿子，KB几乎能够从父子相似的绿眸中看出小火的脸庞充满吃惊。
“第一种情况，那个孩子被其他契约所牵制，他需要更强烈的羁绊来挣脱现况。这点也符合你所说的被囚禁的状态，但是被牵连在内的主人必须足够强悍，不然也只能送死，”父亲眯起眼上下打量，一脸嫌弃地补充，“看看你，都二十岁了才懂一道龙魔法咒语，还是毫无用处的共鸣，试问你有什么资格跟其他龙法师或者龙骑士对抗？”
KB被他父亲的话哽住了。他默然抬头，对上父亲双眼。在魔法被禁止的乱世之中，在父亲保护下他一直生活在被理想光芒包围的圈里，任何争斗贫穷劳苦都与他无关。他能够安心读书，安心接受家庭教师的教导指导，甚至能够通过小火来锻炼。可这并不代表什么。即使他勤于锻炼体术与剑术，但这也就只限于切磋，满身武功却连一次实战经历都缺乏。武力对决尚且缺乏经验，更何况是魔法对决？
“当然那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可能，不代表现实就是这样，”父亲叹了口气接着解释，“第二种比第一种情况单纯，那是因年幼无知犯下的错误。从你多天的描述里哦漏只是个孩子，他可能是脱离族群才被宫廷抓获，也是因此不知道名字的重要性才主动交出名字。”
KB连忙开口附和：“对，哦漏年纪的确很小，第一次见面时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甚至不懂怎么走路。什么都不会的孩子怎么可能被人类看上呢？”
“这可不一定。能够拥有个体名字的魔物能力可是特别强，人类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尤其是现在皇帝那个王八蛋。很多时候他们会在魔物孩童时代先以契约绑定，等开发能力后再使用。”
“怎么可能？”KB瞪大眼睛，“他才几岁而已！”
“魔物的年龄怎么可能跟外表一样？他们会懂得使用法术掩饰。譬如你能猜到小火年龄吗？”父亲没好气地指着他（小火躯体）鼻子，“身为火龙他当然不小了，至少几千岁。”
（小火：应该五千左右吧，几百几十那些小数目都忘了……该死，放下你的手指！谁让你这么无礼？）
“可哦漏连站立和说话也——”
“好好好，你的宝贝这么笨肯定没事了，我们先说回正经事吧。”父亲翻了个白眼敷衍几句，KB才记得这并不是他们聊天的重点。
他咳唔一声，正色报告：“赫尔墨斯不是皇家信使。信使的责任是传信让整体运作流畅。或许他会处理公务，但绝对不是通宵达旦。”
“直接说总结吧，每次由枝节开始说明可不是好习惯。” 父亲微笑看着他。
“……”KB犹豫了会，“我怀疑他是魔法使，魔法统领的嫡子。”
父亲沉默了，显然想起了那时的事情。
魔法早就被国家严令禁止。他们的存活得庆幸身为家主的父亲有先见之明，早早从政坛下退下来，这个因龙而变得显赫的贵族才得以保存不被当成异端烧死。当然家族在名声上也没太好受——他们被当成骗子四处被嫌弃、被唾骂、被驱逐，可他父亲没因贵族不可下放的傲慢而羞愧自杀。他硬是放下所有自尊咬牙坚持下来，带着妻子和忠诚的仆人四处流浪讨生活，边锻炼炼金术边伺机取消这种可笑的命令。
当年的魔法统领可没这么好运。身为家主的他亲眼看着一个个家人呼天抢地下被拷问。他最爱的妻子被木桩穿刺，娇滴滴的孩子们逐一被扭断四肢割出皮肉，忠心的家仆与奴隶被鞭打。他们全家被被拷问、被污辱，然后逐一扔进火堆。可怜的他们疼痛得麻木，粗喘着哭泣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火吞噬。最后魔法统领被折腾得奄奄一息之际也被扔进火堆里。亲人的尸油让火烧得更猛，他半句话也说不出，低头抱起几具焦尸，任由烈火撕碎自己。
KB还记得自己被告知出生于那天的漫天硝烟之中。当时他们一家逃亡至城郊某个废弃城堡中，从母亲的榻上远望能够看到附近的烈火审判。烈火焚烧着巫师的躯体，得到了人体燃料后再次吞噬下个因投掷进火而尖叫的女人，没完没了。竦人的惨叫和浓烈的黑烟熏哭了刚刚诞生的婴儿。明明只不过刚刚面世还未经历这类人间惨剧，可刚刚脱离母体的他比谁都要哭得可怜，只有小火现身安慰才安静下来。
父子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难过。沉默半响，父亲开口问：“为什么有这个结论？”
KB指指自己的眼睛，“主要是他的眼睛。今天近距离观察时发现了，虽然他眼睛偏蓝色，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混杂了紫色。蓝紫色的眼睛如此特殊，我只从书本上的前魔法统领身上看过。”
“魔女之眼？”父亲有些吃惊，继而解释，“不对，魔法统领的眼睛是紫色而不是蓝紫色。纯粹的魔女之眼是紫色。”
“蓝紫色眼睛是混血吧，拥有魔女之眼的人和普通人生下孩子就有可能出现这情况。”KB分析，“虽然我无权看皇宫图书馆的记录，但赫尔墨斯的情况能够解释到为何无人得知他的来历。”
父亲犹豫了会表情有些奇怪，“……不太对劲啊。”
“啊？”
“我记得我见过赫尔墨斯。那时他才这么小，”父亲一脸复杂，他用手在腰间比一比， “他穿着白袍，抱着玩具躲在现任皇帝后面，表情不像孩子，特别阴沉。”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赫尔墨斯是皇帝提拔才没人敢猜测他的来历，”父亲补充，“至于他是不是魔法统领的儿子——”
忽然小火的声音在脑内响起，“仆人在敲门，是早餐来了，还是老样子的鸡蛋面包牛奶。你的羽毛床真软，真想多躺一会呢。”他似是依依不舍地补充。
“……看来人质的待遇不错，真不愧是被妖怪喜爱的体质，” 父亲翻了个白眼，“去吧，记得明天准时。”
KB愣一愣，还未反驳意识就被传送回去。他一边咬着面包一边思考，虽然父亲提供的线索很少，但仔细思考起来却异常诡异：由于贵族习惯近亲通婚，因此许多家族特征与遗憾也会被下一代继承。据说魔女之眼拥有者只有魔法统领家族，那么蓝紫色眼睛的人……岂不是非近亲通婚产下的孩子？换句话来说，赫尔墨斯是魔女之眼拥有者私生子，已知情况下是魔法统领私生子。
完成这一步的推理，KB到达了下个问题：为什么皇帝如此重用拥有一半魔法统领血统的赫尔墨斯？如果是敌方的孩子，有必要留在身边吗？不必要，根据皇帝皇后的性格，不把赫尔墨斯烧死已算是待他很好。那么为什么要留住他呢？他脑内浮起皇宫建筑群的地图，赫尔墨斯作为信使地位不低，但他的住所却是在最外围。撇除天天需要上朝处理公务的皇帝，这设计导致一直住在最深的皇后几乎不会与其相见。这不合理的安排也印证了……皇帝的庇护吗？
以前看过皇帝的画像，那对鬼魅般的眼眸蓝得惹人心里发毛。KB盯着早餐盘里的银碟，脑海冒起的答案如此惊恐。那么根据线索，为何年幼的赫尔墨斯会表情阴郁躲在现任皇帝后方？
他匆匆完成早餐，换好衣服便往那个充满谜题的地方走去。
“呃、赫尔墨斯，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早上好，您非得在天还未亮就问问题吗？”赫尔墨斯从公文堆抬头，没有丝毫一夜未睡的疲态，KB甚至能够在蓝紫色的眼睛看到兴奋与几分戏谑，“您对在下给予的待遇产生不满，还是搞不定夜莺？”
当然不是这些问题。这男人浑身透着无法相信的气息，KB斟酌该如何开口，可他清楚自己即使问了那些隐私也无法得到真实的说法，倒是会换来警惕，因此先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夜莺的眼睛怎么绑着布条？”
这算不上核心问题可也算是他想知道的问题。以前哦漏抱着不放手就是由于他的布条掉了，那执着的神态似乎并不只是闹脾气如此简单。这些日子KB也算是摸清了哦漏部分性格，他不会无原因做出任何行动。他紧紧盯着赫尔墨斯，等待他应该有的回答。
赫尔墨斯顿一顿失笑，“哈哈、原来他没有告诉你吗？我以为只放你进去，这孩子会什么都说呢，”他侧头想想，挑挑眉，“啊不对，你们语言不通啊，怎么可能知道以前的事呢。”
“还记得那些为了利益而捕猎的人类吗？他们跟随欲望来到雾之森，为捕捉夜莺而落下天罗地网。这种欲望集合体吸引了还未成年的夜莺。小小的鸟儿对世界丑恶一无所知，就这样跌入陷阱——
可那些人造的小玩意怎么可能困住魔法生物？即使夜莺无意攻击，可野兽蛮横的天性让他下意识就发动攻击。当他惊觉错手杀死人类时，那时已经到达无可挽救的地步了……”
“等等！”KB举手出言阻止，“我跟哦……夜莺相处时，甚至初见面教训他时也只是躲着我，他应该没有任何攻击性行为？”话一出口，他就懂了，“这就是他系上布条的原因？”
赫尔墨斯低头看看公文，“结论没错，推理过程错了。他没攻击你是因为喜欢你，夜莺面对其他人时可不是这么温驯可爱啊。而且，” 他对羽毛笔吹口气，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夜莺主要能力不在攻击，不过结局而言他的确杀死了三十多人。你对这答案满意了吗？满意就乖乖上课吧，”他偷笑几声，正色补充，“看来小老师还有很多问题啊。记得皇宫要肃静，言语都放在心底里，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KB茫然地看着赫尔墨斯用羽毛笔戳桌面，他知道哦漏的描述是刻意把两个事实混淆，可线索太少他不好判断真话假话。赫尔墨斯显然有事瞒着他，也看出了他的问题才先发制人。对方像是赶客般继续低头工作，自己也不好继续打扰，只能揣着一大堆问题到哦漏那边。
这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KB感到自己身上异常发烫，应该是残留着小火的魔法威力。而且他感到有股被隐瞒的怒气，这驱使他极端烦躁，无时无刻叫嚣着要破坏的欲望。这种情绪或许并不只是来自他自己，也是来自……他人。这种身体出现他人产物的现象是第三次出现。根据父亲描述，第一次出现情感共鸣的现象就是在他出生之时、也就是魔法将领死去的那天，第二次则是与小火的首次共鸣、也是现任皇帝登位就任那天。
KB眺望着远方位于皇宫最里面的金塔，心里默默祈祷别发生任何灾难。
【TBC】
放弃三更内完成了……所以改成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