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圆舞曲》同人。系列作《What is...》之第一章。每篇都能独立成篇，但连续食用风味更佳。

系列作的主角为冈萨洛·乔卡瑟尔和阿伦，将会融入部分前作《螺旋境界线》情节或设定并有一定程度的魔改。

注意：冈萨洛单恋阿伦的Bromance，战斗有血腥暴力画面。作者花式脑补设定，有原创角色也有玛格达，声情并茂地吹主角两人。请自行避雷。

这一章是冈萨洛专用彩虹屁，附有一点点冈伦成分，请笑纳。

《What is ...》简介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为世界落下各种定义。美是纯洁的备受关注的，爱是甜美的痛苦的，自由是愉快的血汗的……

　　这是我们认识世界的方法，称作世界观。

　　世界观发展随着际遇、经历而不断改变、颠覆、推翻，但有些事将会历久常新，十年如一日。

　　是我对你的认识，是我对你的热情。

　　是我们的关系。

1. “美是人的天性。”—— 冈萨洛·乔卡瑟尔

　　无论是希腊神话的阿波罗和维纳斯，还是帕拉图的概念与理型，人类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或者说，这些太完美的概念是无法在地上存活，而人喜好追求完美。正如性欲与爱情，人类对美的追求是天性，他们为追求美而产生艺术。艺术模仿大自然和传统，或是根据不存在的美的想象不断散发，成为现今的时尚。 

　　乔卡瑟尔独子冈萨洛喜好时尚，这几乎是凡瑟尔人的共识。虽说每次衣服配饰不尽相同，但他细致的妆容，精心打理的金发与皮肤，还有属于贵族的高傲自信，都无一不诉说主人爱美的事实。更难得的是，他的确生得一副不分雌雄的好皮相：他的细剑用得太好，银光编织的杀气下无人敢说半句娘娘腔；多女性化的衣物配饰，放在他偏阴柔的五官上也不觉突兀。

　　男性爱美这件事，放在封闭社会里是件滔天罪恶，但放在冈萨洛身上却是理所当然。他对美的定义与本身的存有一样，充满包容性。然而四大家族有太多传统，他自然收到许多负面评价。当阿伦与冈萨洛相处时，阿伦想不通这个人的母亲很保守，为何能教出个贵族异类。他思来想去，也不敢问满口‘小野猫’的冈萨洛，最后还是把“贵族都是怪人”这句真理搪塞过去。

　　如果阿伦敢多问一句，他得到的答案将会详细得多。也许他更能理解现在的冈萨洛。

　　冈萨洛不是天生包容。他的贵族家族显然不可能教他包容，但正是这个传统到骨子的家族才启发了他对美的概念不分男女。乔卡瑟尔家顺从自古的规训，为了婴儿不被恶魔勾走灵魂，六岁前的男性均以女装打扮。另外，乔卡瑟尔家是以魔法闻名，家里的服饰大多融入了方便作战的魔法石，提供一定的魔力储存与法阵。身为家中独子的冈萨洛毫不费劲便接触女装与诸多饰物。然而这些不过为他提供了接触机会，决定性的原因却是他的母亲，蒂拉。

　　之所以说乔卡瑟尔家人丁凋零，是因为他们家族成员大多是女性。冈萨洛是被女性簇拥下成长，自然对女性穿着有一番心得。其中接触得最多的是母亲。他的母亲喜得一子，当然放下法师与家族的大小事，尽量每事亲力亲为。冈萨洛自然与她亲近。反观他的父亲，当他未到适合穿裤子的年龄时，父亲从未抱过他。他说儿子穿着老裁缝手工缝制的裙子，根本未有资格称作男性，更遑论继承人。他甚至不愿为儿子付出一个怀抱。

　　每当奶妈喂饱了他，他便踩着小巧的白布鞋向母亲撒娇要抱，而她总会随他的愿，小男孩得以埋在母亲胸脯。他未曾吸上一口奶，但女性的雪白、柔软、温暖的身体和那颗从未停息的心脏，深深烙在他的感官。女性是如此完美，他想成为母亲这样的人。他傻乎乎笑了，母亲也笑了，轻轻亲吻他的额头。一个拥抱和一个吻，支撑着母子的世界。

　　然而他长大后偷偷穿上华美裙子画好妆容时，那从男性躯壳破裂喷涌而出的喜悦，和背德的罪恶感充盈全身。他知道自己不该对女性化的衣物装饰感到兴趣，不该偷母亲的化妆品，更不该对那些简陋的男装反感。他无法反抗对美的追求，但也无法由得他人诽谤。他开始想办法，混合创新与传统，把女性的柔软美好融合男性的阳光刚烈。

　　后来父亲病了。临死前这老头子用遗嘱让柔软的母亲变得刚强冷漠，撑起振兴乔卡瑟尔家的远大抱负。他还带来了私生女琳娜，命令不得亏待她。

　　母亲再也笑不出来，冈萨洛厌恶地看向陌生的女孩。她坐在地板，好奇地左顾右盼，没意识到床上的老男人是他的父亲。可能是冈萨洛的眼神太强烈，她回头看，甜甜地笑了。她爬过来，扯扯冈萨洛的袜子，说，一起到花园玩吧。注视他的那双绿眼睛，好像他的，好像他父亲的，但他们从不会笑得这么甜，这么纯真。

　　那一刻，冈萨洛无法怪罪这女孩拆散家庭。琳娜是无辜的，母亲是无辜的，琳娜的母亲是无辜的。只有他的父亲，老乔卡瑟尔是罪人。他面无表情盯着，这个一生都活在女人爱恋下的男人断气，听着床边母亲的哭泣和琳娜在花园的笑声，低下头。

　　这刹那，他意识到自己的使命感。代表乔卡瑟尔家的光辉过去的男人已死，其子冈萨洛早晚坐上家主之位。在这以前将由他的母亲代理，交接时期是否没落也得看她的手腕。可悲的是，他的母亲曾是聪明的贵族少女，是数一数二的意志法师，却从未有人教她撑起一个即将没落的家族。

　　身为敬爱母亲的儿子，冈萨洛早就学会在各种方面分担压力。他把爱好放在桌面，一个人四处玩乐，肆意打扮画好妆容出席宴会，任所有人为他的美而注目。为此他听过许多难听的流言，说什么像个女人、模仿女人的美，乔卡瑟尔家甚至要从分家再选一人当家主。

　　冈萨洛很满意，无论评价好坏，几乎都一面倒向“无所事事、爱臭美的败家子”。这样的话，他们不会注意到他在家里做什么——在底下，小至应付琳娜的撒娇和园丁报告前后院的情况，大至处理家族生意和影响发展的家务事，他几乎都插一手；他把能学的魔法都记上，开始学习家主必学的意志法术，把骑马用的短鞭使成杀器——在外人眼中，他依旧是只会玩乐爱美、涂脂抹粉的贵族大少爷；而他的家族，尤其是他的母亲，就知道他真正实力如何，当然不存在第二人选的家主。

　　可是乔卡瑟尔家人的态度让他本人有点困惑。他们以母亲为首默认这种行为，有些人甚至认为冈萨洛爱美是装出来分散注意力。比如有次他打发了贴身女仆迪莉娅察看上星期定制的齿轮蕾丝紧身裤。她回来后理所当然地报告分家的航道消息和御东坊间的娱乐消息，手上还递过一张纸，上面写满了雷约克的军事小道消息。

　　正当冈萨洛皱眉看着这些资料时，迪莉娅为他围上修复好的大袍子。作为乔卡瑟尔继承人的祖传袍子，它的设计风格雍容贵气，不仅有二百多年前圣金百合王朝的银色暗纹，还缀着一大堆魔法宝石。据说是融合了当年时尚和实用性，在正式场合里全天候保护继承人。冈萨洛曾计算过，这袍子比他锻炼肌肉的石块更重几分。毕竟是法师世家，法师身体大多比较柔弱，因此他严重怀疑这是专门锻炼继承人背肌用袍子。

　　“作为我们家族与雷约克共和国的桥梁！辛苦你了！”说着迪莉娅从怀里掏出叠好的白丝绸手帕，仔细放在冈萨洛的口袋里；又在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擦擦不存在的眼泪。

　　冈萨洛心里万马奔腾，挤出优雅的微笑：“……不胜荣幸，亲爱的迪莉娅。”他拨了拨袍子，尽量潇洒转身离开。他还要跟分家那些说他娘娘腔不正经贵族败类、暗地里盯着家主位置的老狐狸周旋呢。

　　他的美丽不等同柔弱。有种美在绝境里绽放，它有命中注定的酸楚，有对抗逆境的智慧与坚持，也有飞蛾扑火的勇气与牺牲；它偶尔脆弱、无助、沮丧，但绝不能因此少看她，你绝不会知道拥有它的人能为了目的作出什么来。他的母亲如此，他心爱的小野猫如此，他的好友玛格达如此，那么他呢？为什么他不能如此？

　　美是人类的天性，冈萨洛不过是把这些天性放在表面而已。这些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对他的美指指点点？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他们既狭窄又丑陋的审美与胸襟，和显然易见的目的，这些人便能够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借此强调人不是生而平等。真是丑陋不堪的人们啊。

　　他厌恶那些以阶级压制的贵族，也嫌弃恶意批评的碎嘴人们，冈萨洛更会用自己风格打扮四处游玩。他无法一人斩断迂腐陈旧的思想，但他能选择不跟随、不参与，以自己喜爱的风格为荣。有时候他觉得活在双重身份和谣言下很累，但无论如何，他从不以此为耻。

　　他爱他独特的美，爱他的母亲、他的好朋友，和他……心爱的小野猫。

　　阿伦啊。

【END】